『舞文弄墨』一树紫藤[天涯-伊戈]

隔江望黑大 · 发表于 2006-11-24 15:16:21

　　最让我赏心悦目的是那一树紫藤，每年春天，踏上台阶走进拱门，都要为这屑小而又繁密的花朵着实心醉一番。其实，我早就有为它写一点东西的企图，但它似乎察觉了我的阴谋，每当我驻足藤架下凝神屏息，为这花团锦簇想入非非，花朵便簌簌地凋落了，换而代之的是密密匝匝的叶子。只是在某些空隙里偶尔露出几串半死不活的小花朵，于是，我只得喟叹作罢。
　　然而，我并不死心，每年，我都期预与它准时相遇。因为说实的在这城市里没有什么比它更让我留恋。可是每次它总象匆匆的过客，眨眼间就消逝的无影无踪，不免让人有些懊恼！
　　也许是我固执，因为每天我都可以看到许多鲜花开放，而且都开得挺欢快的，五颜六色直让那些阿姨们羡慕不已，但我却依然固执于那一树紫藤。记得毕业前的那个春天，我第一次在这个拱门上发现了这一树朴实的紫藤。它让我惊喜万分。我和同伴在这个拱门里照过许多相，却并没有发现它，回到宿舍后，我把它告诉了许多爱照相的同学，甚至那些我望而崇敬的女生。女生们对我这一重大发现给予了充分的肯定，这使我对紫藤的感情又融入了几分感激。几天后，那些女孩子却跑来质询我，说，哪有一团一团的花儿？分明是骗人！为了证明我的清白，我连忙赶来查看，果然，花期已过。虽然，心里有些难受，但似乎这是我和女生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，因而多少还有些悻悻然。
　　毕业后与紫藤接触几乎是每天的必然，因为我每天都要经过这道拱门。然而它的花期并不长，能够开上十天半个月那实在是阿弥陀佛了，而且也不能魏晋人一样整天对着这花儿附庸风雅。无奈只好用画笔来记录它那易逝的韶华。的确，有好一段时间，我都沉迷在对紫藤的描绘之中。当我把几十张画稿送与一位老画家指点时，老先生十分谦和说，没神！老先生给了我几本任伯年、吴昌硕的画册，叫我回去看看。
　　我认真地翻阅着两位大师的作品，不禁被他们感动了。任颐的紫藤清新典雅，枝条柔美而极富弹性；吴昌硕则以篆入画，枝条粗野而不失柔滑。虽然仪态万千，但都刻骨铭心地表现了它的本质，它是一种藤本植物。既然是藤，它势必要依附和攀援，否则它只能在地上匍匐了。因而我又不由得同情起它来了。
　　人总是有这样一种情感，同情弱者！但我们在某些时候又何尝不是一个弱者。每到冬季，看着裸露而又干枯的枝条，怎么也不会让人想起春天的繁花和秋天的绿叶。尤其是扫地的工人对它意见最大，春天满地落花，秋冬遍地落叶，好煞风景!于是，冬天时分就有人谋划将其刨去，可又考虑到这样一来，拱门就显得形影孤单，仿佛被褪了毛的瘦猴，没有任何的诗意可言。这拱门却是个文物，推倒了不行，因而间接地挽救了这一树紫藤。
　　随着年岁的增长，紫藤的寿命终将有个了结，但，我想绝对没有人会在这棵年长的紫藤旁再植几株，来延续这虽长犹短的生命风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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